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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;“行了,别吵。”
方筝浓卡住还在挣扎的蛇头,三下五除二彻底处理好,包到手帕里丢在了地上。
尖叫声很快就传到了姑姑屋里,那边点亮了灯,花姑姑很快披着衣服来了。
“怎么回事?吵吵嚷嚷的。”
之前受了方筝浓气的朱小姐指着地上染红的帕子,抖着手叫嚷道:“姑姑,有蛇啊,姑姑。”
花姑姑倒是很镇定,还略掀开看了一眼,那是条无毒的花蛇,被大卸八块,血流了一地。
她很吃惊,扫视一圈看见了方筝浓正在擦的匕首:“你怎么把匕首带在身上?”
方筝浓没有藏的意思,刚刚有人见她杀蛇了,藏也没有用,索性大大方方地摆出来:“我们老家的习俗,枕下压个匕首,能吓小鬼。”
屋里其他五个女孩都觉得害怕,脸色惨白。
她从左到右看了一圈,笑的有点邪气,这不就吓到小鬼了。
“那宫中也不能私藏这个,拿来。”
花姑姑摊开手掌,她略一犹豫,还是把匕首交给她了,只是不是很开心。
她们刺客哪有身上不带刀的,这把匕首也是她用了年头不短的,很珍重。
但是如今就是个小婢女,留在手里会很麻烦,只能不舍地先给她。
“好了,都先睡觉。”
花姑姑把地上的帕子捡起来,准备出去丢了。
闹了这么一出,小姑娘们哪里还睡得着,叽叽喳喳半天,还有人掉了几滴眼泪。
高公公说的不错,不过三日,她已经好了不少,也能起身了。
这帮侍女都是选进来做些杂活的,后宫主子一共就俩,皇帝还不喜欢女人在身边侍候,上次也是大宴,她们才安排过去了一次。
秦贵妃一个人,就是排场再大,也用不到几个侍婢,所以其他人每天都只能做做洒扫。
夜色渐深,换班的侍卫还在四处巡逻的时候,一道黑色衣服的人影悄悄摸进了皇帝寝殿。
其实不怪侍卫懈怠,只是方筝浓一方面是顶尖刺客身手了得,颇通潜行,另一方面,她在各种皇宫住的年头都不算短,简简单单就能找到隐匿的地方。
她用指节轻轻抵开窗页,利落地翻进去,猫着身子从屏风后摸到了床铺附近。
如今已是四更,人理应睡得最熟的时候。但是寝宫里蜡烛没熄尽,床边两支还在摇摇晃晃地照着。
这也方便了她看清床上人的样子,陶温浮似乎睡得并不安稳,眉头皱的很紧,清浅的呼吸声淡淡的几乎听不见。
她蹑手蹑脚地靠过去,在塌边的脚踏上蜷着,定定看了他一会儿。
许久,她才咬牙切齿地暗暗咒骂他:“小白眼狼,我千辛万苦回来找你,你上来就打我。”
想到这儿,她简直恨不得把人拖起来,先打他一顿解解气。
然而现实却是,她不敢把熟睡的人吵醒,不然哪怕不被打死,也得发配去刷恭桶了。
她约摸时间不早,准备离开,走之前,她忍不住伸手想去抚开他紧皱的眉头。
但她的手却被一把捉住了,惊恐让她手都发抖。
但是男人却在半梦半醒间,攥着她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,他明显没醒,说话还黏黏糊糊的:“你原谅我了吗?浓浓。你这么多年从来不肯回来看我。”
他这样子像是给她心头浅浅戳了一下,不疼却很酸涩。
“乖乖,不怕,我从来没怪你。”
他脸上是触动的表情,像是释然又像是苦痛。
方筝浓感觉他要醒了,赶紧抽手,顺着窗户跃了出去。
瑰丽温暖的梦霎时惊散,陶温浮疲惫地眨动眼睛,许久才找回意识。
他很少梦见这么真实的梦,从前梦见最多的就是她的背影,很多次都是她穿着鹅黄衣裙提着灯淹没在人群的样子。
那是他最恐惧的噩梦,每次醒来都感觉难以呼吸,但是他又没法割舍,他恨不得每天受这种苦痛,只想再多在梦里见见她。
但是刚刚他梦到她抚着他的脸庞,说从来不怪他。
他轻轻笑起来,笑着笑着,拿手去摸着自己的脸庞,似乎在回味那一阵风轻似的抚摸。
但很快,他意识到了不对劲,他的鼻尖沾上了一点点细密的香气,轻轻一挥就会散开的香气。
刚刚有人来过,不是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