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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抬手将那阴草喂入口中,就着手心溢出来的血,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。
  随着一股激荡的内力在筋脉中散开,枯竭已久的气海终于迎来了最酣醇的甘霖。
  十年了,荒芜已久的经脉中,再一次充盈起漫无边际的内力,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。
  原来,十年前的李相夷,是这种感觉。
  他抬起手,扬州慢流转而过,手掌上的剑伤很快便不再渗血。
  他转过身,一步步走向李相夷。
  “李相夷,看清你师兄了吗。”
  他低声问。
  连他自己,都不知道这话是在问谁。
  李相夷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,体内的真气几欲将他的气海撑裂。
  他看着衣衫染血的李莲花,仿佛看到步步临风的李相夷。
  李莲花停在他面前,蹲身下去抬掌提气,按下他几处大穴。
  中正绵长的扬州慢顺着他的手掌渡过去,内力醇厚稳定,磅礴汹涌。
  缓慢的,抚平他体内躁动的真气,修复他破败不堪的经脉。
  李相夷抬起眼,一双瞳孔中倒映着李莲花的身影。
  两人彼此对视,强烈的震撼充斥着李相夷的每一寸思绪。
  扬州慢,扬州慢。
  这样的强度,这样随心所欲的运行。
  起码有数十年的功底了。
  许久,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低沉的像是在喃喃自语。
  “你是……我。”
  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。
  一切不合理的,想不通的,在这一瞬间,都清晰明了。
  难怪,难怪他对自己的来历闭口不谈。
  真相竟这般匪夷所思,这般超乎常理……
  李莲花抬手抚上他的双眼,轻声叹道,“好好睡一觉,余下的就交给我吧。”
  经脉里的伤一点点修复好转,紊乱的真气也渐渐梳理平稳。
  痛苦退却,强烈的困倦袭来,李相夷伸出手,紧紧攥住李莲花的衣袖。
  “李莲花……”
  终究,意识散去,攥紧他衣袖的手也松开。
  乔婉娩动了动双唇,其他人或许听不懂李相夷那句话是什么意思,她却明白。
  方才那样的境况下,他徒手接刃救下自己的那一眼,那样的担忧,与李相夷的眼眉如出一辙。
  她看向李莲花,眼底闪过迷茫与无措,轻唤了一声,“相夷……”
  李莲花看向乔婉娩,依旧温和安抚,“他会没事的,别担心。”
  他起身,转向那一群面对着和光院的武林正道。
  步步迎风,衣袂上落的血像是绽开在雪地中的寒梅。